薛志华

（图片来源：人民网）

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九次会晤将于9月3日至5日在中国厦门举行。经过十年的发展，金砖合作机制已经形成了多层级、多领域等合作架构，塑造了区域合作机制的新典范，成为完善全球经济治理、维护国际社会和平与稳定的重要力量。肩负推动国际秩序变革和塑造更加公正合理国际新秩序使命的金砖合作机制走到了第二个十年的路口。直面金砖合作面临的内在阻力，回击“金砖褪色”的论调已成为金砖国家的共识。在开启第二个金色十年的道路上，深化经济合作、提升金砖机制化水平、确立并发展金砖+模式，是巩固金砖合作的突破点。

一、厦门金砖峰会的重点

2017年1月1日，习近平主席在对其他金砖国家领导人的致信中表示，在各成员国共同努力下，金砖国家合作成功走过了第一个十年，在政治、经济、人文等诸多领域结出丰富成果。领导人会晤进程不断迈出新步伐，为金砖国家合作注入新的动力。金砖国家厦门会晤应在四方面取得进展。

一是深化金砖国家合作，促进共同发展。金砖国家都是二十国集团成员，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在全球经济版图中占据着重要地位。过去10年，金砖国家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的比重从12%上升到23%，贸易总额占世界的比重从11%上升到16%。五国制定《金砖国家经济伙伴战略》，就加深经济合作、构建贸易投资大市场作出系统规划。成立新开发银行和应急储备安排，为完善全球经济治理、促进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发展作出积极努力。在世界经济形势依然复杂严峻、金砖国家经济发展机遇和挑战并存的背景下，金砖国家应该落实《金砖国家经济伙伴战略》，加强宏观经济政策协调，对接五国发展战略。作为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代表，金砖国家应该继续高举发展旗帜，在全球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发挥引领和示范作用，巩固国际发展合作势头。

二是加强全球治理，共同应对挑战。政治安全是金砖国家合作的重要领域。五国通过安全事务高级代表会议、外长会晤等机制，定期就共同关心的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深入交换意见，协调立场；经济全球化正处在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金砖国家应该共同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主渠道地位，继续推动多哈回合谈判，反对一切形式的保护主义和排他主义，确保各国发展的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同时，金砖国家应该更好发挥新开发银行的作用，支持金砖国家及其他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努力。推动应急储备安排加强宏观经济研究，提高应急储备安排的可操作性。金砖国家应该在二十国集团、联合国、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贸易组织等重要国际机构及合作框架下加强沟通协调，完善全球经济治理，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高效的方向发展。

三是开展人文交流，夯实民意基础。金砖国家文化底蕴深厚，特色鲜明，是人类多元文明的杰出代表。加强金砖国家人文交流合作，对增进五国人民传统友谊和相互了解、推动不同文明交流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金砖国家应该秉持开放包容、多元互鉴的理念，丰富人文交流合作机制，共同落实2015年签署的《金砖国家政府间文化合作协定》，制定相关行动计划。支持各国在文化、艺术、体育、媒体、智库、传统医药等各方面开展丰富多彩的合作活动，使参与主体更加多元，受益民众更加广泛，提升金砖合作的凝聚力、吸引力和感召力。

四是推进机制建设，构建更广泛伙伴关系。金砖国家应该加强合作机制建设，规范各层级的合作架构，提升合作延续性和协调性，使合作更加高效、务实、富有成果。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加强合作是时代潮流。金砖国家一贯致力于同其他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开展对话合作，谋求共同发展。金砖国家应该继续秉持开放、包容、合作、共赢原则，拓展“朋友圈”，加强同其他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沟通交流，为促进世界经济增长、实现各国共同发展注入更多“正能量”。

二、厦门金砖峰会的难点

当前，世界经济复苏的基础仍不牢固，经济全球化出现波折，保护主义沉渣泛起，金砖国家的经济遭遇“逆风”，金砖褪色的论调日益高涨。同时，传统安全、非传统安全因素仍然影响着国际社会的和平与稳定，完善全球经济治理的征途依然任重道远，金砖国家推进国际秩序变革责任更加艰巨。金砖国家之间的分歧成为影响金砖合作推进的重要内因。

保护主义抬头，全球治理深入发展受阻。经济合作是金砖合作的重点，谋求开放公平的投资贸易环境是新兴国家的基本诉求。以美国为首西方国家的经济保护主义呈现上升态势，单方面进行的反倾销调查极大的损害了公平开放的贸易环境，对双边贸易发展和全球经济增长埋下了隐患。金砖合作机制成立伊始即将完善全球经济治理作为核心目标。经过十年的发展，在推进全球经济治理、构建更为公正合理的国际经济新秩序等领域，金砖合作机制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是，以发达国家为主导的国际金融体系、经济治理体系并未发生实质性改变，不公平、不合理的治理体制依然影响着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切实利益。

金砖国家内部的经济和政治挑战。金砖国家都处在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推进改革、调整结构的难度较大，国内改革步履维艰。在世界经济呈现复苏势头的当下，南非、巴西、俄罗斯的经济增长依旧缓慢。巴西国内的政治危机严重影响了其经济政策的持续性以及落实的效果，影响了其经济的恢复与增长。国际评级机构下调南非的主权信用评级，南非议会向南非现任总统发难，凸显了南非面临的社会政治难题。中国的宏观经济增长同样面临下行压力，经济结构转型面临较大压力。

金砖合作水平亟待提升。金砖合作机制成立以来，金砖国家在贸易、投资、信息技术等领域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合作。金砖开发银行和金砖应急储备机制的建立迈出了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完善全球经济治理的重要一步。但是，金砖国家相互之间的投资、贸易合作仍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巨额贸易逆差的存在可能会阻碍金砖合作的深入开展。此外，由于欠缺相应的争端解决规则与争端解决机制，金砖国家成员国之间存在的贸易摩擦、边界争端可能会直接影响到金砖合作的深入，提升金砖合作的规范化水平、机制化水平显得极为迫切。

三、厦门金砖峰会的突破点

经济合作是金砖合作机制的重点内容。在之前历届金砖峰会取得成果的基础上，金砖国家有望在落实经济伙伴战略、促成国家发展战略对接议题上取得突破。同时，提升机制化水平，以更为清晰的国际规则来推进金砖合作，完善金砖+模式，拓展金砖合作的受益范围，也有望在厦门峰会中获得突破。

经济合作先行。依托厦门金砖峰会，各国应进一步凝聚开放合作的共识，尽快落实2020年前贸易、经济、投资合作路线图，并可以考虑先期形成互惠性的贸易投资安排，在WTO承诺的基础上，降低关税，破除贸易壁垒，同时依托WTO体系下关于金融服务的规定，切实推进金融业的开放合作与监管合作。同时，金砖国家应进一步落实经济伙伴战略，加强国家发展战略的有序对接，推进主要产业领域的合作，充分发挥好金砖开发银行的作用，为支持金砖国家的基础设施和可持续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

提升机制化水平。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从无到有，由小及大，经过10年发展，已经形成以领导人会晤为引领，以安全事务高级代表会议和外长会晤等部长级会议为支撑，在贸易、能源、人文等数十个领域开展务实合作的全方位、多层次合作架构。在金砖合作的第二个十年，提升合作机制的规范化水平成为厦门金砖峰会亟需解决的议题。在现有机制之内，构建以权利义务为核心内容的合作机制成为提升机制化水平的重要内容。现有的国际法律规则与原则以及金砖国家通过条约、协定的形式所形成的权利义务框架可以被作为提升机制化水平的重要依据。

确立并发展金砖+模式的合作思路。厦门峰会期间，习近平主席将主持召开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对话会，即中国倡导的金砖+模式。金砖+模式形成了金砖合作对话的规范性框架。建立在更广阔区域基础上的金砖+模式，通过主席声明的形式整理、形成参与各方对于全球治理议题的立场与态度，这实际是对国家态度和政治立场的公开表达。尽管主席声明难以被视为条约，但是其仍然具有宣示和指引国家行为的效果。主席声明将从议题设定、议题磋商、议题公布等方面，对后续金砖+模式的运作产生影响。

（作者是武汉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博士生）

Xiamen BRICs Summit: Key Points, Difficulties and Breakthroughs

XUE Zhihua

The ninth meeting of BRICs leaders will be held in Xiamen, China, on September 3rd to 5th. After ten years of development, the BRICs cooperation mechanism has formed a multi-level, multi field cooperation framework, a new paradigm for shaping the regional cooperation mechanism,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force to improve global economic governance, maintaining peace and stability in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The BRICs cooperation mechanism, which shoulders the mission of promoting international order changes and shaping a more just and equitable international new order, has come to the crossroads of the second and ten years. Faced with the inherent resistance BRIC cooperation, fighting back "BRICs discoloration" argument has become a consensus BRICs. In the second golden ten years on the road to deepen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enhance the level of the BRICs mechanism, the establishment and development of "BRICs + model", is to consolidate the breakthrough point of cooperation BRICs.